張新民拍攝的《農村包圍城市》中的主角——農民。在人口學中是“流動人口”,經濟學中是“廉價勞動力”,行政學中是“人力資源”、“外來人口”,社會學是的”農民工”、“弱勢群體”……至于他們作為一群“人”到底是什么樣的,他們原生態的社會狀況、生存狀態、表情姿勢等等,照片很難做學術是的嚴謹表術,要做到這一點除了加文字外別無選擇!睹绹鐣䦟W》雜志初期的2 0多期中,照片作為視覺資料曾被頻頻用以論文之中。但是后來隨著社會學內部強調理論邏輯、強調社會結構功能的傾向的增強,照片漸漸地從學術刊物中消失,“眼睛看得見的世界”以及生物學、心理學等“感知”社會的途徑、方法,漸漸被主流社會學所淡化。所以,今天我們所能讀到的作為社會知識的“社會事實”,基本上都是用語言、邏輯建構起來的,并被各主流學科拿去演化為專業概念,F在,無論在西方還是在東方,攝影家已經極少使用影像去做社會調查和學術研究…… 基于對張新民老師的尊重,我沒有明確地表達自己對紀實攝影人文關懷的失望。我們只是談論了我的新書《搖曳駝城》。我向他表述了自己當初編輯的設想,我希望我把自己心中的駝城,而不是公眾視野中的駝城顯現在人們面前。所以,我從強調氣氛安靜、詭秘的開始,然后才是有點人樣的詭異,最后才是有點人氣的喧嘩,強調的是自我的感覺。有時候,我常會面對著自己的作品——問自己:我是誰?我在哪?這些問題一直困擾著我,有一段時間甚至搞得我焦慮不安、心神不定……,甚至影響到了我創作紀實攝影的信心。 我承認:張新民是讀懂我作品與我編撰思路中,為數不多的人之一。當初他收到我的書后,更連夜給我打來了電話,彼此談了許久……。這次難得因為開會(第八屆全國攝影研討會)我們又重新聚在了一起,從攝影的真實性、到攝影記錄的缺陷、一路到國外的人為關懷到國人的人為操縱等等,我們交換了彼此的看法與觀點。特別是看了他最新編排的新作《進城》,我隨口而出:“切入點、主題、大背景都極佳,但就是太沉重了。!”也許我年輕、也許我輕松與自在,也許我是位理想主義者,只希望社會“將”是美好的,而無力去承受社會“現時態”的黑暗與丑陋……,更不知道他們只因為貧窮,便可以把做人的莊嚴、自由與平等拋在腦后、踐踏在腳下。 張新民笑著對我說:我們今晚討論的一切問題,都不是問題。是問題的只有一個——“情感”。 它們(無論風光或紀實題材)就在那!原本就“存在”的!問題是“你”被感動了嗎?然后,才有作品的“精彩”,它向來是從“自我表達”開始的……。形式與手段向來是最可笑的…… 我發現:我們探討問題已成了宗教范疇的問題! 收獲良多。! |